【前腔】低首拜神前,办真诚,铁石坚,闲花媚柳无情恋。今生枕边,来生石边,做的个鸳鸯同冢心欢忭。负盟言,灵神鉴取,早死葬黄泉。[旦拜生介]感郎情重,贱妾一时不察,错怪于郎也。俺两人呵。
【四犯黄莺儿】并口说盟言。美恩情,胜似前,想老天公定也从人愿。来年去年,衾边枕边,拼三生记取这神前愿。夜夜朝朝,两情不变,化作双飞紫燕。[生]小生只为遗鞋拾笺两事,开罪于姐姐,若非姐姐说明衷肠,可甚时得个明白也。【前腔】想起这恶姻缘,泪潸潸,滴向穿。似这般离鸾别凤和悲怨,我则道今生影边,来生梦边,永无缘再睹我多情面。幸喜今日恩情重见,恨不把玉体儿团成一片。[生、旦携手同唱]
【尾声】此情两下成缱绻,则愿做夫妻百年欢宴。今日这恩情离而复合,可正是昔时韩玉箫呵,重结着韦郎未了缘。[生]此情诉与鬼神知,[旦]地久天长誓不离。
[生]莫似当时轻间阻,[旦]令人还赋断肠诗。
此出结束遗鞋、给笺两重纠葛,怨之深正由爱之甚,经过一番波折,怨消了,爱就更深了。他们以后的双双殉情,才是可信的。全出关目、宾白、曲词,都布置得十分妥贴,为传奇中所鲜见。
张珙别聘韦娘,指元稹就婚韦氏,把小说戏曲中人物与历史人物混淆了。
原评:“白描丽情,委折如诉,文章化境,岂人所为?”文章当然是人写的。陈洪绶说的化境,即李卓吾说的化工,它指按照事物的本来面貌如实写出,不是出于作者的主观臆造。本出许多曲白,虽写丽情,纯用白描,写出封建社会青年男女在恋爱过程中的重重心事,令读者如见其泪痕,如闻其怨诉,所以为难。
此处的“与你、与你的不愿重相见”和下曲的“把恩情断却、断却终无怨。”写出娇娘怨诉时哽咽咽声心,确是传神之笔。
原评:“每爱《幽闺·悲遇》中‘你何须叨叨问’一语,无限机巧,此曲可以媲美”按指《幽闺记》第二十六出中【红衫儿】、【会河阳】二曲,可参看。
原评:“誓词可拟庾鲍诸小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