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发汗温暖汤药,其方虽言日三服。若病剧不解,当促其间,可半日中尽三服。若与病相阻,即便有所觉,病重者,一日一夜,当晬时观之,如服一剂,病证犹生,故当复作本汤服之,至有不肯汗出,服三剂乃解,若汗不出者,死病也。
凡服药皆宜中病而止。伤寒之证,病变尤多,更宜临时消息,过剂即伤正气,不及则邪留不解,师故不惮烦而语之。若与病相阻,如当汗不汗,反加壮热之类,即时便有所觉,或病重剂轻,或治不对病,当不避晨夜,时时诊视,如药力未及,连服二三剂亦得,若药病相应而终不汗出者,此死病也,但阴阳不和,即无由蒸津化汗。学者尤当平脉细审,求源以施救逆之法,未可但执麻、桂为汗剂也。
凡得时气病,至五六日,而渴欲饮水,饮不能多,不当与也。何者?以腹中热尚少,不能消之,便更与人作病也。至七八日,大渴欲饮水者,犹当依证而与之,与之常令不足,勿极意也,言能饮一斗,与五升。若饮而腹满,小便不利,若喘若哕,不可与之也。勿然大汗出,是为自愈也。
时气病,概时行温热、六气外因为病言之。凡感证至五六日,热渐入里,必渴欲饮水,若饮不能多,不当与之,以胃阳消水,难于消谷,今腹中热尚少,而恣饮之,必水入不消,便更与人作病;至七八日,大渴欲饮水者,犹当依证而与,勿令极意多饮,意欲饮一斗者,但与五升。若饮后腹满,小便不利,知脾虚已不足制水,膀胱复不能化气,必至停水为患,或射肺而喘,或蓄胃而哕,皆属水之变,不可更与之矣。若胃阳与水气相搏,谷气内盛,得水津四布,必忽然大汗而愈,假令水停而不愈者,则治当温脾利水,又可知也。
凡得病,反能饮水,此为欲愈之病。其不晓病者,但闻病饮水自愈,小渴者乃强与饮之,因成其祸,不可复数也。
凡得病,反能饮水,皆为胃阳内盛,故曰欲愈之候。盖汉时仍存水灌、水噀之法,病家受祸,每不自知。序例反复申论,以明与水之害者,所以砭时病也。
凡得病,厥脉动数,服汤药更迟,脉浮大减小,初躁后静,此皆愈证也。
厥之义,当训如其。凡得病服汤药后,其脉由动数转迟,由浮大转小,由躁急转静,皆为向愈之候。盖谷气之来也当徐而和,故无论形损气损,阳亡阴亡之证,其终也必归于躁疾散乱而死,断未有脉转缓静而病加者。此学者所当知也。
凡治温病,可刺五十九穴。又身之穴,三百六十有五,其三十穴,灸之有害,七十九穴,刺之为灾,并中髓也。
针法各专家,今古学亦不尽传。经曰:将欲用针,必先按脉。则用针之补泻,当亦有活法一贯之妙,其治但可通其经气,调其血脉而已。若气血本质之虚,则当以汤液调之,非针治所能起也。况今所授学,问病针穴,其术同于禁方,未见先辨脉以料度府藏虚实,而后循井荣俞合以施补泻者也。是针法虽存一线之传,已不逮于古远甚,旧注虽详针穴,浅学愧少兼长,不敢劫袭援引,谨附阙疑之义,以俟来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