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膈为难治之病,然鼓犹可治,膈断不可治。鼓多实证,或痰或血,或气或食,或水凝结于中,能先下其滞,继以补养肠胃,渐能运化矣。《内经》鸡矢醴之方,即治法也。至臂细脐凸,青筋绕腹,手心及背平满,此脏气已绝,死不治。若膈证始由肝火犯胃,木来侮土,谓之贼邪。所以肝阴素亏,津液不足之体,呕逆不止,久成噎膈,以至胃汁枯槁,痰涎壅塞,食不下达,仍复吐出。此病在贲门,固与反胃之证,朝食暮吐,暮食朝吐,病在幽门者,判然两途。经云:谷入于胃,以传于肺,五脏六腑,皆以受气。今既食不能入,则脏腑之气皆竭矣。故见此病,少可纳谷,不出一年而死;全不纳谷,不出半年而死。春得病死于秋,秋得病死于春,金水相克之时也。
心肾不足,小便混浊,中气不足,溲便为之变色。要知金衰则水涸,水涸则小便短数而混浊;气不足则易郁,郁则生热,热生则溺色变为黄赤矣,当求其本而治之。若徒执水液混浊,皆属于火,概施利水清热之品,必致反增其病。
脚气之病,多由湿热,因浊邪下先受之也。膏粱者,湿热内生,藜藿者,湿热外侵,治宜分利渗湿固也。若有阴虚之极,不能吸气归元;阳虚之极,不能摄血归经,阴阳偏胜,升降失司,于是阳独浮于上,阴独沉于下,足至暮则肿痛矣。治又宜补阴益气,不可概施分利渗湿,以重伤其阴阳。是在观形察脉,以细求之。
有思虑伤脾,脾虚不能统血而失出者;有思虑伤脾,脾衰不能消谷而泄泻者。失血断不宜用凉血,泄泻不宜用消导,以致脾气愈伤,皆当扶养脾土为本,勿徒治其标。
《平脉》云:少阴脉不至,肾气微少,精血奔,气迫促,上入胸膈。夫少阴脉不至,是先天元阳元阴受伤。肾者,先天也;脾胃者,后天也。先天既已受伤,则不能生乎后天,故脾胃之阴阳亦伤,不能运化水谷而生湿热;湿热下流,则膀胱之气化不行,浊气因而上入。浊气上入,肺气便壅,脾气愈滞,于是为痰为饮,而食滞腹胀之症形焉。其少阳生发之气,郁而不得升,为周身刺痛,为呕逆吞酸;心主之阳为浊阴所乘,则为心悸怔忡。是肾之一脏腑,而五脏六腑,皆为之不宁,故养身莫妙于节欲也。若不知此,而但以利气行痰消食为治,则燥以伤其阴,利以伤其阳,不坐困乎?此专主肾虚而言也。
诸痛无补,言气逆滞也。然壮者,气行则愈;怯者,着而成病。真气虚乏之人,诸邪易于留着,着则逆,逆则痛。疏刷之中,不可无补养之品。徒事攻击,则正愈虚,邪愈着而痛无休止也。所以脾胃亡液,焦燥如割,宜用地黄养阴等以润之;脉阳涩阴弦,腹中急痛,当用小建中汤;肝血不足,两胁胀满,筋急不得太息,四肢厥冷,心腹引痛,目不明了,爪甲枯面青,宜补肝汤。肾虚羸怯之人,房劳过度,胸膈间多隐隐痛,此肾虚不能约气,气虚不能生血之故,往往凝滞而作痛,宜用破故纸、萸肉、枸杞等温肾,归、芍等养血。至于头痛,有气虚,有血虚,有肾虚,皆不可无补也。
风温温疟之病,其根得之于冬令,中于风寒,遇温而发,其气自内而达于外,故多汗。
不比风邪外束,闭其营卫,当发汗解肌也。治故以发表为逆,亦不可因汗而敛之。致变别病,务以清解得宜。
吐血一证,缪氏云:治有三诀。宜行血不宜止血。血不循经络者,气逆上壅也,行血则使循经络,不止自止;若用硬止之剂,血必凝,血凝则发热恶食,病日痼矣。宜补肝不宜伐肝。
肝主藏血,吐者,肝失其职也,养肝则肝气平而血有所归;若使伐肝,则肝愈虚,血愈不止矣。宜降气不宜降火。气有余便是火,气降则火降,火降则气不上升,血随气行,无溢出上窍之患矣;若使先降火,必用寒凉之剂,反伤胃气,胃气伤,则脾不能统,血愈不归经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