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里余,坠崖而下,及于溪,即断桥处也。新城之道,实出于此,不由翁溪,从东崖坠流间架桥以渡;自桥为水汩gǔ淹没,乃取道翁溪,以溪流平坞间,可揭而涉也。临溪波涌不得渡,乃复南还三里,西渡翁溪。然溪阔而流涨,虽当平处,势犹悬激,抵其中流,波及小腹,足不能定,每一移趾,辄几随波荡去。半晌乃及西岸,复由田塍间上坡。一里,西抵村下大路,乃转而北,即来时道也。循西山蹑坡而下,三里,有岐自峡中来合,即断桥旧境矣,于是随大路又六里,过把边关,瀹汤而饭。下坳东北一里余,渡小桥。又一里,复与大溪遇,溯其西崖,北十里而至鹿塘。时才过午,以暑气逼人,遂停旧主人楼作记。
十一日由鹿塘三十里,过归化桥。从溪东循东山麓行,五里,入普光寺。余疑以为即东山寺也,入而始知东山寺尚在北。乃复随大路三里,抵南关坡下亭桥,即从桥东小径东北上坡。又二里而东山寺倚东山西向,正临新城也。入寺,拾级而上。正殿前以楼为门,而后有层阁,阁之上层奉玉帝,登之,则西山之支络,郡堞之回盘,可平揖而尽也。
下阁,入其左庐,有一僧曾于龙泉一晤者,见余留同饭。既饭而共坐前门楼,乃知其僧为阿禄司西北山寺中僧也,以听讲至龙泉,而东山僧邀之饭者。为余言,自少曾遍历挝龙、木邦、阿瓦之地,其言与旧城跛者、新城客商所言,历历皆合。
下午乃出寺。
一里,度东门亭桥,入顺宁东门。
觅夫未得,山雨如注,乃出南关一里,再宿龙泉寺。
十二日饭于龙泉。命顾仆入城觅夫,而于殿后静室访讲师。既见,始知其即一苇也。为余瀹茗炙饼,出鸡葼zōng植物名松子相饷。坐间,以黄慎轩翰卷相示,盖其行脚中所物色而得者。下午,不得夫,乃迁寓入新城徐楼,与蒙化妙乐师同候驼骑。
十三日与妙乐同寓,候骑不至。薄暮乃来,遂与妙乐各定一骑,带行囊,期明日行。驼骑者,俱从白盐井驼盐而至。可竟达鸡足,甚便。时余欲从蒙化往天姥岩,恐不能待,止雇至蒙化城止。
十四日晨起而饭,驼骑以候取盐价,午始发。出北门,东北下涉溪。约二里,过接官亭,有税课司在焉。其岐而西者,即永昌道也。时驼骑犹未至,余先至,坐览一郡形势,而并询其开郡始末。
顺宁者,旧名庆甸,本蒲蛮之地。其直北为永平,西北为永昌,东北为蒙化,西南为镇康,东南为大侯。此其四履之外接者。土官猛姓,即孟获之后。万历四十年,土官猛廷瑞专恣,潜蓄异谋,开府高级武官陈用宾讨而诛之。大侯州土官俸贞与之济逆,遂并雉狝zh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