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絳,字希深,太子賓客濤之子。大中祥符八年,登進士甲科。楊文公薦其才,召試館職,充祕閣校理。景祐元年,丁父憂,服除,召試知制誥。歐陽文忠公嘗云:「三代以來,文章盛者稱西漢。公於制誥尤得其體,常、楊、元、白不足多也。」寶元初,知鄧州,卒,年四十有五。公自少而仕,凡三十年間,自守不回,而外亦不甚異,一時賢士大夫無不敬之。子景初、景溫,皆為時名儒。
范文正公還鄉
文正公自政府出,歸鄉焚黃,未至近邑,先投遠狀。或以為太過,公曰:「『維桑與梓,必恭敬止』,敢不盡禮乎?」既至,搜外庫,惟有絹三千匹。令掌吏錄親戚及閭里知舊,自大及小,散之皆盡,曰:「宗族鄉黨,見我生長,幼學壯仕,為我助喜。我何以報之?」又買負郭常稔之田千畝,號曰義田,以濟養羣族,擇族之長而賢者一人主之。其計日食人米一升,歲衣人二縑,嫁女者錢五十千,娶婦者二十千,再嫁者三十千,再娶者十五千,葬者如再嫁之數,葬幼者十千。放之聚者九十口,歲入粳稻八百斛,以其所入給其所聚,仕而家居俟代者預焉,仕而之官者罷其給。公雖沒,後世子孫修其業,承其志,如公存也。
清遠道士詩
清遠道士《同沈恭子游虎丘寺》詩云:「我本長殷周,遭罹歷秦漢。四瀆與五嶽,名山盡幽竄。及此寰區中,始有近峯翫。近峯何鬱鬱,平湖渺瀰漫。吟挽川之陰,步上山之岸[46]。山川共澄澈,光彩交零亂。白雲蓊欲歸,青松忽消半。客去川島靜,人來山鳥散。谷深中見日,崖幽曉非旦,聞子盛游遨,風流足詞翰。嘉玆好松石,一言常累歎。勿謂予鬼神,忻君共幽讚。」清遠道士,竟不知其為何人?以鬼神自謂,亦怪之甚者。顏魯公、李德裕、皮日休、陸龜蒙皆有和篇。沈恭子亦莫詳其因,詩中有「風流」、「詞翰」之稱,必神怪之儔也。
幽獨君詩
唐時虎丘石壁,隱出幽獨君詩二首,其一云:「幽明雖異路,平昔忝工文。欲知潛寐處,山北有孤墳。」其二云:「高松多悲風,蕭蕭清且哀。南山接幽壠[47],幽壠空崔嵬。白日徒昭昭,不照長夜臺。雖知生者樂,魂魄安能回?況復念所親,慟哭心肝摧。慟哭更何言,哀哉復哀哉!」其辭甚奇愴。後人又有賦《答幽獨君》一詩,不知誰氏所作。
本禪師
宗本圓照禪師,乃福昌一飯頭。(福昌,承天寺子院。)懵無所知,每飯熟,必禮數十拜,然後持以供僧。一日忽大悟,恣口所言,皆經中語,自此見道甚明。後住靈巖,近山之人,遇夜則面其寢室拜之。侍僧以告,遂置大士像於前。人有飯僧者,必告之曰:「汝先養父母,次辦官租,如欲供僧,以有餘及之。徒眾在此,豈無望檀那之施?須先為其大者。」其它率以是勸人。仁宗嘗召至京師,賜金襴衣,加圓照師號。後復歸本山。
舊傳宗本至京師,有一貴戚欲試之,因以猾倡薦寢。本登榻,鼻息如雷,其倡為般若光所爍,通夕不寢。翌旦,炷香拜之曰:「不意今日得見古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