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侯之命
或问王氏言侵越我土地残害我人民不载何也曰犬戎杀幽王周室大坏王降而国风岂止侵土地伤人民而已去之则无不包矣
费誓
秦始皇驱夷狄出塞外此非先王之智力不及始皇盖先王仁爱兼覆戎夷错居内地者平时与之相安于无事至其或叛则征之服则抚之不为己甚故不暇犂庭捣穴而逐之也要之政治茍修虽有戎狄不能为患适足以为吾之法家拂士耳政治茍乱虽无夷狄骨肉皆仇讐故斥逐夷狄不足以救秦之亡而后世徒戎之论则又审于自量者也
林氏曰戎狄错居鲁之境内淮夷徐奄预武庚之乱骄悍未服周封建诸侯以周公居鲁太公居齐此二人亲贤之最而分地乃介于戎夷之间去周甚逺则以控扼东夷故也周公留辅周室使其子伯禽受封于鲁东夷之心必不利于鲁之建国故伯禽始居曲阜而戎夷并兴者盖与之争鲁也按史记太公封于营丘夜衣而行明至国莱人来伐与之争营丘周家初定未能安集逺方是以与太公争国淮夷徐戎之于曲阜亦犹莱夷之于营丘徐戎淮夷壤地相望有唇齿掎角之势服则俱服叛则俱叛考常武閟官之诗可见东郊不开鲁可谓危矣而伯禽能为战守之备以待之号令明而赏罚信卒使戎夷逺遁遂以立鲁社稷辅成周家磐石之势可为万世法故録于帝王誓命之末
或问三郊三遂汉孔氏及林氏东莱诸家皆以为东郊受敌故止言三面然不言三乡三遂而言三郊三遂何也曰夏谓大国緫四面而言之止于三郊三遂耳不必泥东郊不开之説以为有四郊四遂也若指四面而言则天子六乡亦可以谓之四郊矣此説已详况东郊不开自指夷戎并兴于东邉故东郊儆备其门不敢开非谓其已至东郊兼郊在十里之外若至东郊则已造城下况费在东海郡后为季氏邑必非东郊之地也东郊不开犹汉世烽火通于甘泉而棘门霸上皆屯兵以待之非谓匃奴已至此呉楚七国反闭函谷闗亦非谓其兵已至闗下也
或问东坡言费誓言征言筑而不言战盖妙于用兵如何曰东坡谓伯禽舎东郊而徃捣戎夷之巢穴此乃后世行险之师伯禽规模止为不可胜之防盖王者节制之师也恐未必若此而所以不战者盖此誓乃作于治兵之时非如泰誓牧誓临战而誓故不言及战然要之此后不曽及于战则是亦不战也但不如林説圆浑耳
秦誓
或问先儒言王者之泽至文侯之命已竭受之以费誓以法制之在故国者犹可因也受之以秦誓以义理之在人心犹可复也充穆公之心而因伯禽之法帝王何逺之有今不载何也曰伯禽之誓自作于成王之时恐不可谓之法制之在故国义理之在人心无时而不然非待秦誓作而始知其在人心者可复也夫子定书其可以垂教者不问诸侯之事皆録之于帝王之末意思平正自有余味或曰无垢谓夫子伤平王不能复讐明王道以为若仿伯禽用兵则犬戎可灭效穆公悔过则听言用贤王道可兴此论甚髙不取何也曰伯禽之用兵穆公之悔过将为百王法岂特平王可用而专为平王设哉如前説则无垢之意已在其中如无垢之意则夫子定书之意似狭而其味反薄也或以为夫子继周百世可知必知秦之有天下故终秦誓此则其牵强不必辩也
或问责人无难数语诸家皆以为穆公语而子以为古人之言何也曰上文之言古人曰下文言我心分别甚明兼又文顺而意畅若摷以为穆公之语非惟强自分截文意亦龃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