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唐以降,印度之佛教东传,其中大乘佛法揭橥“明心见性”,弥补了华夏偏重客观世界之不足。相互参研之下,黄老之自然、儒家之人伦融汇了佛家的心性,产生了五代的禅宗及宋明的理学。于是,思想中揉和宗教,宗教亦渗入思想,成了中华文化的特色。
圆满象征知足,知足即是停止,当西方世界历经文艺复兴、宗教改革、工业革命之际,中国正满足于五行运转、三界交会的意境中。直到十九世纪,物质文明之狂飙,惊起了心、物之迷惑,致有今日全盘西化之呼声。
然物质文明亦难免于天道剥复之变易,在二十世纪物质盛极之余,人心社会却遗毒处处。西方之智者,无不知危机迫在眉睫,却都束手无策。东方之菁英则如大梦方觉,唯恐技术、知识、享受落于人后。结果是地球资源加倍损耗,污染情况如雪上添霜,国际、人种间之断层不断扩大,经济、军事、科技却日新月异,此莫非人类文明之回光返照?
人类文明看似已病入膏肓,然而以易理而言,“否极”始有“泰来”。红楼一梦,亦因曾居红楼,方悟其为梦。人类若未经历物质文明,又怎能料想其遗毒如此之甚?再若无科学知识及技术,文化之精髓又将如何昌大?
今拜计算机之助,若得尽发易理之明,令人得知于物之物理外,尚有天之天理。天理不仅可用科学方式阐释,且能用计算机一一演绎,化为实用且有效之概念。此乃时代之“易”,正当人类沉于谷底,难以自拔之际,天机乍现,必有所之。
天之易为理,人之易属数,理中有数,数中有理,是天人互动。人若略知天理,虽仍在数中,亦能知所趋止,实本书之旨也。然天理之为理,有可明之理,亦有不可明之理。而人有可明之人,亦有不可明之人。万事在缘,缘肇于机,机兆于动。似此,读者之明与不明,非余之罪也。唯奉劝能明者,天机至大也,若以此至大图私,其祸莫测也。
或谓,若能明易理,能知过去未来,而不为己谋利,知之何益?余以为天机之现,是证人世之上尚有天界。人生无常,苦海无边,劳劳碌碌,竞名逐利,不过徘徊于生死之间。盘石之稳重,千古长存,然比诸于天,不过微尘剎那而已。天理既可得而知之,天道当亦可得而行之,天道既可行,行之可也,其余何足道介哉?
用计算机算卦,简易方便,事事可卜,时时可卜。不幸今人重利轻义,若泄之于世,恐不肖者得之,其后果将不堪设想。老子曰:『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不可执也,为者败之,执者失之』。是以余将理论详述于此,程序则毁之而不传,盖得其意而忘其言也。
又本书非占卜之书,亦无意教人占卜,但为详究其理,不能不涉及若干枝节。以之作为占卜者释疑之参考则可,若拟藉此书而占则行不得也。读者若欲学卜,请参考《野鹤老人占卜全书》或《卜筮正宗》。
为本书之写作,余曾挣扎再三,时间有限为其一也。余曾于地藏王菩萨前许愿,而迄今一无所成,实不宜再节外生枝。其次,“易”之难度至高,再加上“易卜”,若无数十载寒暑浸淫,休想窥一皮毛。今若出书,人已言者,多言无益,人所未言者,姑不论胸中点墨,仅是遍览坊间易林,已足令人却步。